【私设】禁锢的彼方

*花萦x尤瑟

*-循环往复-相关

*第二阶段的囚禁play

warning：花萦黑化注意，囚禁注意，病娇注意，流血情节注意。

「一」

明明是沾满血的手，却在拨弄精铁锁链时显得异常温柔。

这个人的笑容是一如既往的甜美，完全没有初见时的冷漠。啊，是什么时候开始，变成这样的呢？明明，总是一副对一切毫不关心的表情，从何时起变成满面笑容，像是生了毒刺的绮丽花朵？

尤瑟半坐起身，懒懒倚靠在床头，垂着眼，把视线凝在锁住手腕的镣铐上。像是在思考着什么，但他只是无意识地放空了大脑而已。身体习惯了逆来顺受，自我保护一样地让尤瑟放空思绪。

而且…头好疼。尤瑟揉揉额角。从前的记忆充斥在大脑里，几乎超越负荷，让人快要崩溃，天知道他根本不想想起那些。

要疯了吧。疯了就好了。他抿了下唇，指腹按了按颈侧，皮肉下的血脉跳动着，带来了活的气息。顺着摸过去，后颈处有个深深的牙印，该是破了皮，触到的时候他不禁嘶了口凉气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有面前这个男性生物的印记。无论是唇舌啃咬后的，还是刻意留在身子内部的体液，都在昭示他是这个人的所有物，被这个人彻彻底底地打上了标记。

……好恶心。他动了动唇，没有说出来。

这个人却偏偏凑了过来，带着让人卸下心防的傻气笑容，像个孩子一样好奇地问你：“啊呀，尤瑟酱说了什么？可以和我一起讲吗？”

尤瑟还是抿着唇，只是抬起眼深深地看进花萦的眼底，那双眼睛像是下过雨的湖面，倒影了整个青蓝色的天空，看起来是干净的、一尘不染的。但是湖底是深不可测的，就像他本人一样，危险而又迷人。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让尤瑟感觉到无比的荒谬。

但它偏偏在情理之中。不然当时第一次见到他的自己怎么会被吸引，然后义无反顾地跟随着他直到发生那件事？

这个人啊，总是披着不相符的皮。

初见时他一袭红衣，披着清冷的皮相，傲然伫立在雪地中，仿佛万物皆不能入他眼，那般神态，不知者尚且以为是九天凤凰落入人间——虽然他的确是一只神鸟不错。尤瑟仰着头盯着天花板回忆，那人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，还年幼的自己就如同落入罗网的鸟雀一样，再也无法挣脱。

于是跌跌撞撞地走过去，扯了他的衣袍一角，恍恍惚惚地看着他，眼里只有他一个，只装得下他一个，那时他的确是视花萦为神明的。之后，他的神屈腰抱起了他，这么落入了凡尘，同他一起。

到了终末时，他常常想，时光停在那一刻多好，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。

就不用这个人像现在这样，一脸懵懂无知，愚蠢天真地仿佛什么都不知道，仿佛不会伤害他一样，维持着假面，然后对他用上了镣铐，剥夺了他的自由。即使做了那么多残酷的事情，他的笑容还是灿烂而甜美的，仿佛什么黑暗都侵蚀不了一样。

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感顿时包裹住尤瑟，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胸腔都像是浸在柠檬汁里一样，酸的不行。他死死地咬着牙不发出声音，他知道自己一开口就是一声呜咽，血气从胃里向上翻涌，从舌根品尝到腥甜的滋味。他太绝望了，绝望到不能自已地紧紧抱住自己，连花萦焦急呼唤他的声音都听不到。

突然地，后颈一疼，被迫中断的意识在完全消失之前，听到了一声愁苦的叹息。

「二」

尤瑟又做梦了。

他捏着自己的衣角，捏到关节发白，在铺天盖地的红色里无比刺眼。

他每踩一步，都溅起了血泡，脚下到处都是血洼，这不可能是一个人的血量，这是许多人的、许多人的，浓烈的腥臭味让他捂住了口鼻，但还是忍不住地干呕。尤瑟瞪大着眼眶，死死地把所看到的都印在脑子里，一遍遍地，自虐地告诉自己，这是他的错，这一切都是他的罪孽。

背后是冲天的火光，他竟然闻到了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，按理说，梦里是闻不到的，应该是盖了层纱一样模糊，但他闻到了，这是记忆深处的味道。他站在原地，放弃地任由地上一只只惨白的手伸出来抓住他。

周围一片死寂，他也是死寂的。他张了张嘴，想叫，却叫不出来。挤压着、折磨着自己的声带，除了嘶哑的气声，听起来如此凄凉以外，什么声音都没有，像是哑巴了一样。

突然地，他醒了。他感觉到自己身上都是冷汗，额上也是湿漉漉的，尤瑟仰起头，看了眼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花萦。对方身上的气息是重逢后第一次感受到的冷漠，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。

尤瑟心里想问的很多。譬如，你真的爱我吗，我为什么一定要想起那些，我根本只是之前那个“我”的替身吧，之类的。这些问题让他心里又恨又酸，如果可以，他真想直接暴起杀了这个人了事。但是差距实在是太大了，人和神的差距。

思来想去什么都做不了，他只能把被子蒙在头上，再一觉睡到天亮。他在准备实行时遇到了点麻烦，因为被花萦强硬地按住了手。这只大妖伏在他身上，天青色的眼是阴沉沉的，像是弥漫了雾的森林。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地对视着，这种仿佛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的举动让尤瑟从心里感觉到好笑，但他没有说出来，什么感情也不带地这么回视着。

“因为不甘心。”花萦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句话，他稍微垂低了头，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，他僵硬地扯开嘴角，笑容怪异，“凭什么你能忘掉我们的过去？因为你是人类？”他轻轻拍了拍尤瑟的脸，“对，我就是故意的，从头到尾我都是故意的。来，告诉我，你恨我吗？”

尤瑟默默地阖上眼，他突然觉得疲惫无比，纠缠了这么久，重复了那么多次，恨不恨，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吗？一碗孟婆汤下肚，不过又是一片空白而已。思及此，他吐出一口气，放松地瘫软在床内，闭着眼低声说：“我很困。”

霎时，周围的冷硬像是消融了一般，那只大妖轻手轻脚地越过他，躺回床上。尤瑟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他痴迷的目光，粘腻的，蜜糖一样。尤瑟闭着眼无奈的想，他除了忍还能做什么？

顺其自然吧。

「三」

感情太过强烈的话，另一方是无法承受的。

记忆里有个人这么跟他说。花萦是嗤之以鼻的。大抵是眼中不屑的意味太过明显，那个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，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躯壳，还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？于是他一甩袖，准备扬长而去，却被对方再次拉住。

花萦不耐烦地回头看他，薄唇一抿，声音冷得可以掉冰渣：“天机子，你又要做什么？”那个人只是笑，仿佛如何都不会出现别的表情，他捻了下他自己的衣袖，慢悠悠地说：“别生气啊，胜遇大人，我只是想给你解卦。”话音未落，花萦再次转身打算走，这次天机子没有拦他，只是叹了口气，他说了什么，花萦记住了却没放在心上。

——“胜遇大人，执念太深怕是伤人伤己啊。”

荒唐至极，他哪来的执念。但是任何时候话都不能说得太满。

花萦一寸一寸地顺着床上人的小臂向上摸，饱含占有欲地，贪婪地盯着熟睡的人，只有在看到铁链好好地捆在这个人身上的时候，他才能从无尽的疯狂中稍微地解脱出来。

人类的寿命太短了，只有一世的话太不公平了。花萦见过无数狡猾的人类对其他族类说着“我们会永远在一起”这种话，但在一碗汤水之后忘得一干二净，只留下无尽寿命的恋人在天地间，不过都是用了自己短短的几十年就换得了妖、神漫长的余生，从此只有无边孤寂。

比起其他，人才是最为残忍。

他当然没有那么傻，若是忘了想起来便好了，只要再想起来，履行“永远在一起”的承诺就好了。花萦舔了舔牙尖，闷闷地笑出声。当他又想到什么的时候，他突然觉得羡慕。

人类的寿命虽然短，但“蟪蛄不知春秋”是好事啊。若是生命太过漫长，就会从无尽的滋味中嚼出无趣，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，反而这样短暂却充实地塞满了琐碎幸福的人的一生，看起来倒是美好了。

长生，也不是一件好事啊。

花萦舒了口气，抱住了毫无知晓的尤瑟，依恋地蹭了蹭他的颈窝，对方被这一骚扰的举动弄醒了，极为困倦地撑起眼皮看他，花萦知道他想说什么，柔和了表情，安抚地拍了拍这个人的头，低声哄劝着：“睡吧，没事。”

看到尤瑟很快地、带着床气地合上眼睛，他才坐直身，拿起一旁的志怪小说开始看，他没有开灯，不想惊扰到睡着的人，反正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照样能看清东西。这是他消磨无聊时间的一种方式，毕竟看一无所知的人类想象自己的、或者其他的什么的样子，是件滑稽而有趣的事情。

「四」

…………

尤瑟默然地看着莫名其妙突然出门的花萦，他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，尽管发生什么都并不是他能管的。他低下头，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的手，转头看向窗户外面，现在还是白天。外面天气很好，他能看到白色的天际和不远处的大楼，阳光顺着深色窗帘漏进来，洒在棕红色的地板上，他够不到的地方。

他看着天色一点点昏暗下去，直到完全变成血红色，出门的花萦才回来。像是记忆里那次一样，披着血光，紧紧抱住了他。尤瑟没有动，面无表情地任他抱着，眼睛里只有外面的天空，仿佛其他的都照不进去一样。

花萦突然笑了下，面上还是无辜的表情，他纤长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尤瑟的两臂，带来轻微的痒的感觉，天青色的双眼不像平时一样，此刻满是晦涩的情感，复杂地搅在一起。他说：“我是不是想的太美好了？居然希望你会原谅我，然后接受我。”他顿了下，目光中流露出无措，声音也低了下来，“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？”

这个人自从融入人类以来，真是和人越来越像，连伪装都学得这么好，好得尤瑟差点心软。这种仿佛小孩子一样纯粹的表情，让尤瑟觉得新鲜的同时又觉得烦躁，于是他敷衍地点点头，但他没错过对方瞬间黯淡的眼。

突然地，嘴里被塞了一颗圆形的东西，入口即化，味道像是糖果一样，他看见花萦的笑容，甜美的，充满期翼的。那个人小声地念叨着：“你再醒来，就一定会是美好的世界了。”那个人有些不舍，却动作干脆地将链子除了下来，尤瑟顿觉轻松不少，随之而来的，是翻天覆地的睡意。

“好好睡吧，晚安。”

花萦见他阖上眼，便扬起唇露出柔和的笑容，尽管对方不能看到，但这不妨碍他的好心情。选择性遗忘和修改记忆是个好东西，马上就能见成效了。

「五」

你怎知你的记忆没有偏差？

你怎知你的大脑便是真实？

你怎知爱你护你的人，真的就如你想的那般？

-end-

碎碎念：

哎说真的花萦这个人格，第一阶段还是蛮讨喜的，但我现在重新看了下总觉得第一阶段铺垫的黑化有点不够？不过花萦的黑化本来就是爆发式的。本来是想写初见这俩是怎么看对眼的，结果还是写成这个鬼样子。

其实-循环往复-这个人格讲的故事真的蛮简单，可以脑补一下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模式，隔壁柴楠的故事还没讲，下次有闲心可以考虑写完整柴楠和花萦云游时的相处模式，基本就是互怼日常×

但是想想604系列还没搞出一个，我就巨烦，不说了，下个人格见吧。